村巷深处有洞天

中国劳动保障报
2022-03-30 10:00:52

提起江南的小巷,许多人脑海里会浮现出这样的画面:青砖黛瓦,寂静幽深,一位荆钗布裙的女子,撑着油纸伞,在斜风细雨中款款而行,衣袖飘香,楚楚动人……笔者是在江南农村的小巷里长大的,这般充满诗情画意的情景却很少看到。在我的记忆中,村里的小巷简陋、曲折,充满了烟火气。

村里的小巷很长,要大半天才能走完。小巷也很曲折,你看着前面是死胡同,可到了跟前,一转弯,依然是巷陌重重,愈发深邃。

小巷幽而不静,行走其间,很难听见自己的脚步声,因为小巷的两边多是农家的前门后院,各种各样热闹的声音会淹没你的脚步声。你听!小孩子们正在追逐嬉戏,欢笑声由远渐近,又由近渐远。村里的妇女们在井边洗衣、聊天,聊到兴起,爽朗的笑声一直传到小巷深处。哪户人家门前拴着一条狗,应是遇到了陌生人,正狺狺狂吠。偶尔碰到一只大白鹅,神气活现、大摇大摆地嚷嚷着让你给它让路。若是到了晌午时分,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午饭,炊烟袅袅,锅碗瓢盆“叮叮当当”响个不停……

行走在春天的小巷里,眼睛看到的远比耳朵听到的精彩。有的人家院子里种有果树,几枝娇艳的桃花、杏花从墙头探出来,顾盼生姿,向行人招手。有的人家房子比较老旧,墙脚处是斑驳的苔痕,墙上垂下碧绿的藤萝,那面墙便成了绿色,绿得让人心醉。

小巷似乎有储存时光的功能,在这里,你能触摸到过去的生活。有的农户家门敞开着,院子里有几个孩子蹲在地上玩泥巴,我们的童年不就是这样度过的吗?偶而遇到一张眼熟的面孔,是儿时的玩伴吗?试着叫一声记忆中的名字,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。看着脸上的皱纹、鬓角的白发,你会惊诧于时光的魔力,当年的青葱少年,而今已成为中年大叔……在巷子里走走看看,你能在时光的深处触摸到每户人家的兴衰账、荣辱史。

我总觉得,小巷的动人之处在于它的无比悠闲。喧闹中有悠闲,幽静处也有悠闲,村里的小巷应该属于前者。无论何时,只要去巷子里踯躅一会儿,你的心情就会像巷子里那些妇女们爽朗的笑声一样,毫无挂碍地绽放开来。

村子里的小巷,不像诗人笔下的江南小巷那般别致动人、深情款款,它更贴近人与自然的本真,还原了巷子的本来面目,故而显得淳朴、鲜活。到小巷里走走,那澄明如水的悠闲,定能唤起你对乡土的无尽眷恋!

(图为江南的村落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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